可可饼干渣

自言自语

我觉得大部分时间里我都是一个很正能量的人。
至少在别人眼里是的。

昨天初中一位男同学和我夜谈,聊了很多至关重要又无关紧要的话题。类似于爱呀,欲望啊,过去呀,自己呀。

他是一个,什么样的人呢?我们其实不太熟,也许性格使然或者是因为曾经是班长,所以要和很多人都装作很熟络的样子,我们平时基本不说话,生活圈完全没有交集,却总在那种时候有话要讲。

之所以说是“有话要讲”,是因为这些话不一定非要给“他”听。

他在大学里不开心。参加社团本想大展身手没想到被发配去写推送,真诚地喜欢一个女孩当然被拒绝了,诸多原因造成成绩不见起色,还是睡眠相位后移症候群(简而言之是种必定熬夜的毛病)。

他问我,为什么,会这么难受。

我套用了前段时间看完的一部脆皮鸭文学的名字回答他:活着就是恶心啊哈哈哈哈哈哈。

他说:我真的不喜欢我自己啊。我想当只猫。

我就告诉他:谁活着都挺恶心啊,当谁都不如当自己。吃的至少是自己选的屎。

他惊了:卧槽!话糙理不糙!

我继续宽慰他:你要是当个更悲催的别人,说不定还要强迫被填你根本不想吃的屎。所以开开心心的就对了。

“开心,”他好像是自言自语一样重复了一遍,“还有(我的名字)可以安慰我就开心。”

“不过你为什么三句话不离屎屁尿?”他紧接着问我。

大概是因为比较恶心。我是这么搪塞他的。

之后的对话因为我实在困的不行草草结束,而他还在继续他痛苦孤独而清醒的漫漫长夜,之后在某个节点突然困顿睡去,我们又迎来和彼此毫不相干的崭新第二天。

我觉得我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一个很正能量的人,至少在别人眼里是的。

具体表现在我是一个很能消化痛苦的人,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。在面对很多很多倾诉的时候,我非常清楚的明白自己是无能为力的,但依旧作出冷静的样子为人开导,打岔,出谋划策,即在合适的时候表现出合适的样子,以此被别人需要。

有点像个单细胞生物变形虫(笑。

初中生物老师说变形虫就是一坨微型鼻涕。鼻涕很恶心吧?同理我这种人应该也挺恶心的。作为一个自己恶心自己同时又恶心别人的存在,就只好不断变形努力让别人不那么恶心喽。

人间是真真的不值得啊。

人类是一种多么容易满足的生物。尽管很痛苦,男同学还是因为听了我的粗糙的安慰开心了一点,广大的世界上又有多少人因为简单的美丽决定再看一个明天。人间不值得吗?

不值得的呀。

微小的幸福改变不了日渐冷却的世界,在缄默中消磨的灵魂能抵抗多久恶质的寒意?这个无聊的人间每天不断发生的事不过生生死死。存在即无法逃脱毁灭的真理。

我,或者我们总是在研究生命的意义,尽管活着真的没什么意义,可是总是不服输的、不认账的、不甘心的追问:我存在于此间的意义是什么。

是虚无啊,是变化啊,是无常啊,是一遍遍的质问啊。

我们来到、于此接受苦难,并在苦难中发掘熹微的甜蜜幸福感受满足,然后匆匆结束此生。或许我们的寻找才是真正的意义吧。

我们总是不满足的,饕餮,找到了一个还想拥有下一个。然而这没有什么不对的,所有人的一生都是这样走过的。或许寻找才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吧。

所以人类容易满足,欲望却源源不断。我们因这欲望而生,为这欲望而苦痛,最终也会走向式微吧。

欲望是本能,人类怎么可能脱离欲望而活下去。因此,人类又怎么可能摆脱因欲望而生的种种痛苦而活下去。

男同学想要给那个心仪的女孩一种没有欲望的爱。不占有,不希望。我反问他:没有欲望,你什么也给不了她吧?以为自己给出去的,其实对方根本都不知所云吧?没有交换的感情,能被称为爱情吗?

他想了想说:不能。只能是喜欢吧。

连喜欢都算不上啊。

喜欢是想占有,爱情是想占有但不行所以放你自由,哪一种都是有欲望的不是吗?

我是一个大多数人眼里很正能量的人。因为我通常不会向人抱怨什么。

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怨言、没有痛苦、没有欲望。

只不过大部分时候我选择了沉默。沉默。不再将我的痛苦带给别人。不再想要很多东西,减少痛苦。

我有时候挺喜欢自己消化痛苦的过程,它让我无比清醒地感受到我心脏的跳动,有时候觉得一切都难以承受,自己从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。

我喜欢聆听他人的痛苦,借此机会感受自己的价值。这也是欲望的一种表达。

我想其实大家本质上都是一样的。

后来我对这个男同学说:“我喜欢我男神,我喜欢我前男友,我也喜欢吴邪。可是他们都不喜欢我。”

“我也不喜欢我。”

“可是有人喜欢我啊!”

“仅此而已,我们就可以很开心了不是吗?”

荒唐,荒唐。

人间不值得。

可是。人间,荒唐得很值得啊。


评论(1)

热度(2)